白夜城

[ハイキュー!!][东西]无人之境5-9

5. 

等旭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晚上10点。虽然手头的工作确实有一点难缠，但拖延到这个时候，多少是他故意拖延的结果。

他坐着摇摇晃晃的列车，路边的灯光被车窗切碎，一片片的划过车厢里一张张疲惫而麻木的脸庞。旭想，自己的脸上，或许也是这样的表情。

深陷在命运的泥潭里，令人泄气的表情。

站在强光笼罩的赛场中央，被胜利的渴望刺激得心跳如鼓。

那无所畏惧，天下无敌的时光，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6. 

“再一次呼唤托球吧，ACE。”

7. 

旭推开居酒屋那油腻腻的拉门。浓重的酒精气混着蒸腾的热气，仿佛带着实体般拍打在他的脸上。他微微的皱了眉头，刚想后退一步来适应这股难闻的气味，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强硬的把他拽了进来——

这么做的当然是坐得靠近门口的泽村，脸上还是一副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菅从他身后笑眯眯的探出头来，很明显他才是大地的指挥者。

“嘻嘻，旭，迟到了还想跑吗。”

菅笑嘻嘻的说，脸颊红扑扑的，像喝醉了酒的狐狸。

“哇！旭前辈！”

“前辈，迟到的人是要罚酒的。”

一时间，狭小的空间里乱哄哄的一片，到处都是红扑扑的，令人怀念的脸。

旭禁不住有些高兴起来。这间小小的居酒屋仿佛被施了时间的魔法，让人一秒钟回复青春。他摸着头笑着，被人七手八脚的拉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龙大声的叫着店主拿空杯子来，影山冷着脸抽打了一下向最后一块烧肉进攻的日向，大地不容拒绝的把倒得满满的三个杯子码在旭面前，菅在一片喧闹声中凑过来，轻声的寒暄起来。

埋着头喝了好几杯之后，旭才敢抬起头去打量西谷。可惜对方大部分时间都被坐在他旁边活蹦乱跳屡屡站起来敬酒的田中档了个严严实实，旭看了好几次，却只能看到某个瞬间的侧脸，和搁在桌子上，紧紧的抓着杯子的手。

那曾经是一双多么神奇的手，甚至比一般人的都小，纤细而有力的手。

而现在抓着杯子的，是一双成年人的手。手指很长，骨节分明，与纤细这个词没有任何关系。食指关节似乎受了伤，但也许是为了继续训练的缘故，痪指与健康的手指之间用白色的胶布紧紧的固定在一起。

“西谷，快和旭喝一杯！不是最喜欢的前辈吗。”

能这样开玩笑的，想一想就只有菅原了。

“哦。”被点到名字的青年爽快的应了一声，他转过头来，朝旭举起了酒杯。

“旭前辈，好久不见。”带着愉快的笑容，西谷说。

8. 

那一年他们止步四强，大地紧紧的搂着流泪的菅的肩膀，气势磅礴的做出队长最后的指示。

“要赢啊！”他吸着鼻子对后辈说。

“前辈不要哭。”

那时候，哭泣的自由人紧紧的抓住王牌挡住眼睛的手臂。

那是汗水和泪水点缀的，三年级的夏天。

9. 

西谷变了很多。

时光摧毁了回忆里孩子般的模样，只留下似曾相识的英俊的面影。他依旧不算太高，最乐观的估计也就刚刚摸到170的边界。发型上倒不再弄虚作假了，乱糟糟的黑发失去了发胶的支撑，看上去服帖了许多。

依旧是精瘦精瘦的，十来年似乎也没有疏于锻炼。笑起来的时候那上挑的眉眼倒还是老样子，神采飞扬的，带着一点点桀骜的神气。

这样说来，却又没有变得太多。

敬完酒之后，他恭敬的放下杯子，还没有等旭想好说点什么，已经开始和旁边的田中热烈的交谈起来。

他并没有站起来，所以旭也无法判断他伤在那里。受伤的指关节当然不足以使一位V联赛的正选球员退役。可无论是报纸和网路上，全部都只是简短的写着“因伤退役”几个字。

伤在哪里，痊愈了吗，这些年过的还好吗，还算愉快吗。

旭觉得自己有很多可以问的问题，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西谷并没有看向他，他也便知情识趣的没有频繁的投去关切的视线。

这是当然的了。旭百分之一百的体谅西谷为何如此冷淡。

这是当然的了，他默默的喝尽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