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城

[ハイキュー!!]胆小鬼04

4. 三年的恋人（上）

旭现在还记得，西谷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样子。

白色的羊毛衫，黑色的外套，浅驼色围巾包裹着被风吹得红扑扑的脸。小个子的他拖着巨大的行李箱，神采奕奕的四处张望着，然后远远得就看到了在站台等着他的旭，大笑着，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旭很难诉说那一刻的心情。虽说IH的时候旭有回去观战，但快大半年没见，果然还是非常想念。能天天混在一起的少年时光已经过去，可值得庆幸的是，互相陪伴的日子并没有结束。

想到这一点，就觉得非常幸福。

“肚子饿了吗。”

“还好还好！”

并不能牵手，于是只能摸摸恋人那无论怎么看都违反地球重力的，乱蓬蓬的黑发。那个时候的旭一边轻松的提着巨大的行李箱，一边微笑着听西谷说话。

西谷总是高高兴兴的样子。兴奋起来嗓门太大的时候，旭就会伸出手去，把西谷的脑袋拨向自己的身侧。

“嘘嘘。”一边笑着，嘴里一边这样悄悄的说。

非常平稳，而隐秘的关系。

可是西谷很久没有那样开心的笑过了。

就算是天才的西谷，也有做不到的事。就算再怎么成熟再怎么坚强，也会有难以克服的困难，也会有痛苦崩溃的时刻。

旭一直在后悔，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件事。

大学排球部的训练强度非常恐怖。一是因为本身便是有重视排球部的传统，二是，大学联赛的强度多少已经跨入了成人的领域，无论是对力量还是技术的要求，都与高中时代不可同日而语。旭花了很多时间才在排球部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一年多的替补席，到现在才慢慢的获得了认可，应该有望在今年的联赛上打上主攻手正选的位置。

当然，不是王牌。

不过旭并没有什么去争取这个位置的动力和觉悟。

可西谷的好胜心，则强得多。

两个人虽然是名义上的室友，可晚上的时候西谷总是会抱着被子和食物钻到旭的房间来。一起看DVD，一起看比赛录像，或者什么都不干，就凑在一起打瞌睡。本来一个人做的事，现在变成两个人而已。搂着西谷的时候，就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才好。

但渐渐的，回到家之后，西谷经常进了自己的房间就消失了。开始的时候还并不在意，因为有各自的事情什么的，也非常的常有。可连续好几天如此，旭有有些好奇，打开房门一看，发现西谷已经栽倒在床上睡着了。连袜子都没有脱，脚直接挂在床边，口水糊了一枕头。

这样的事并不是很值得人注意，毕竟，训练劳累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和旭不一样，做为推荐生的西谷本身就受到更多的重视，负担更多的责任，实力强劲的西谷应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也因此比其他人更加努力。是旭无论如何做不到的，仿佛源源不绝般的进取心。

“西谷，你……运动过量了吧。”

旭有些担心的问。

他穿着便服，及肩的长发松散的批在肩膀上。他的样子和高中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如果硬要说的话，只能说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实在是不像一个高中生。眼睛和睫毛是比一般人浅淡一点的棕色，就算习惯性的一直留着胡子，看上去却依旧有些过于柔和。

是非常有魅力的，大人的姿态。

他把手伸到桌子底下，轻轻的的握住了西谷垂放着的左手。逃避了周遭的视线，这个动作带着些隐蔽的亲密。

作为同性的恋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克制。

“没事。”西谷冲旭笑了笑。

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从眯起来的猫眼到露出雪白牙齿的程度，都是标准的西谷式笑容。

“就是有点没胃口。”他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拉面。

信奉“不好好吃饭就没有体力打排球”的西谷基本上从来没有吃不下饭的时候，更何况是拉面。

“是运动过量了……吧。”旭想。

“明天不要再自己追加练习了，早点回家。”他说。

“嗯。”西谷戳着已经糊成一团的拉面，温顺的回应着。

就这样，日子一直不紧不慢。而不经意间，新一年的大学春季联赛已经迫在眉睫。与其他地区的交流练习赛也已经开始，每一天每一天，都是朝气蓬勃的比赛的日子。

感觉回到了高中时代，旭高兴的想。虽然教练还在犹豫，但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能在春季联赛正选出战。能不能当上正选，就要看这几场练习赛的表现了。

为了能站在正式比赛的赛场上，为了和西谷一起打排球的约定，而一直努力到今天。说不胆怯是假的，但既然已经到了成为大人的年纪，就已经没有了像高中时那样任性的立场。

坐在替补席上，旭专注的看着正在专心比赛的自由人。

他依旧没怎么长高。在排球这个以身高决定胜负的运动里，西谷的身影似乎总是被高大的队友淹没了。可靠着比任何人都强悍的反射神经和灵活的移动速度，西谷总能最快的出现在有漏洞的地方，让人惊讶的救起危险球。

无论是接发球，一传还是救球，他拥有天赋，也因为并不懈怠练习而技术扎实。这样的西谷，被J大看中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可是说起来有些残酷。大学的比赛和初中相比，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首先，球速显著的提高了，如果说高中时期的联赛球速只有13米/秒左右，高中联赛的主攻手已经可以扣出20米/秒以上的扣球，接近职业联赛30米/秒的平均水平。球速变快之后，对防守球员的速度，反应和身体的要求也显著的提高了。

而虽然自由人对身高并没有严格的要求，可是随着比赛强度的加大，身高的禁锢也逐渐体现在西谷身上——和其他的自由人相比，他的防守范围有着巨大的先天劣势。

为了弥补这样的劣势，只有比别人做得更快更强。

这也意味着，消耗更多的体力和集中力。

越过高个子的队友，旭担忧的注视着西谷。

而无暇估计旭的视线，小个子的自由人急促的喘息着，他拉起球衣的领子擦了擦鼻子上的汗水，那双漂亮的眼睛镇静而专注的注视着对方的发球员。

“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旭有些担心的想。

“旭，热身吧。”因为要准备练习赛的上场，旭连忙收回目光，开始准备起来。

有一点微微的紧张，他伸展自己的手指，又捏成拳。

一定可以的，正选的位置。在心里这样鼓励自己。

“旭！”走上场的时候就看见西谷冲着自己大笑。走上去击了个掌，旭忍不住揉了揉自由人的脑袋。连走到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来。

“交给我！”他做好了准备的姿态。

来吧。

来一起打排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