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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双花主]归途04-05

4. 

 

第二天他们乘飞机去了K市,到了之后,又租了辆车继续南行。目的地是张佳乐的老家。那个深山里荒废的小村落是真正的星之南,镇守南方的张佳乐力量最强的地方。

山路很颠簸,孙哲平在开着车。黄少天依在张佳乐肩膀上睡得口水横流,张佳乐踢了好几脚都不醒,于是自暴自弃的发起呆来。

 

他好多好多年没有回去了。很久以前他和张新杰一起从村里出来去B市,也是这条路,也是如此颠簸,那时候张新杰也是这样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平时小大人似的,睡着了却是可爱得一团孩子气。

他特别喜欢那个表弟。比自己小几岁,却特别稳重又安静。每次张佳乐不乐意收拾房间了就带他去自己屋里玩,玩累了在床上睡一觉,醒了屋子就干净得可以再乱二十天。

后来表弟明显和那个叫韩文清的师兄玩的比较好,张佳乐还失落了好一阵子。

 

“新杰你咋老和老韩一起玩呢,你不觉得他和我们的BGM不一样吗?”

“什么BGM。”

“就是,蹬蹬蹬蹬蹬蹬蹬。”

“就这样被你征服?”

“对对对。”

 

张新杰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和张佳乐说话。张佳乐很伤心。后来大家一起去探索未知的领域,他和张新杰都是同支,要一起负责为开门布阵。

张佳乐特别高兴。

“表哥罩你!”他说,把胸脯拍得咣咣响。

“谢谢表哥。”他记得那时候张新杰说,依旧是淡淡的。

 

再后来,他拖着不成人形的孙哲平从韩文清打出来的洞口爬了出去。那时候他拖着孙哲平,韩文清抱着张新杰,他们都无暇他顾,匆匆的各奔东西。

 

后来的后来,张佳乐有一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发现手边搁着一个特别小,特别小的亮晶晶的东西。

张佳乐当然认得这是什么,这是一只星日马,张新杰一直挂在脖子上。

星宿的血永远不会稀释,也永远不会消灭,他们会离开死去的主人,去投奔还活着的后人。

于是张佳乐明白,自己永远也看不见那个很认真很可爱的表弟了。

那个瞬间他突然想流泪,于是他转过身,看着鬼阵里躺着的那只赤鬼,支离破碎,像一团会呼吸的肉块。

他突然不想哭了,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没做完。

 

后来他花了整整一年,用那些破碎的血肉和人的骨灰,塑成了现在的孙哲平。

他不知道老韩在那里,他也不想知道。

 

“喻文州你的肩膀好硬啊。”黄少天哼了一句。

他依旧没有醒,眼睫毛微微颤抖,不知在做什么样的梦。

张佳乐的心一软。

他把身体朝下滑了滑,让黄少天睡得更舒服一些。

 

然后叶修扭过头来看,转过头去拍专心开车的孙哲平。

“我靠老孙你汉子偷汉你也不管管?”

 

孙哲平没说话,默默的把右边车窗按开,山路上的碎石喷了叶修一脸。

 

张佳乐哈哈大笑。

于是碎石飞进了他嘴里。

张佳乐呸呸呸,叶修哈哈哈,黄少天被吵醒了,孙哲平恨不得自己一辈子没有掏过耳屎。

 

于是车厢里又热闹起来。

他们像一辈子没说过话一样,争吵,打闹,说些没营养的垃圾话。

像他们依旧一起生活在B市近郊的那个四合院里,练完了功一起打篮球,晚上饿了翻墙出去吃宵夜。

 

此去凶险,及时行乐。

这样的道理,又怎么会不明白。

 

5. 

 

张佳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在昆吾连绵的山系里找到了他们当年进去的入口。他和韩文清并不是从这里出来的,所以入口并没有被破坏,完好无损。洞口甚至还残留着张佳乐和张新杰当年画的阵符,颜色有些掉了,但也依稀看得清楚。

 

黄少天跃跃欲试的在后面窥探着,他总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也不知道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张师兄你现在是要干嘛你给我的咒我已经背下来了要不要我现在背给你听听南摩密栗多哆婆曳娑诃诶似乎串了诶话说张前辈给我的那把剑不是孙前辈的吗为啥孙前辈自己不用要我来用啊我平时用不惯这种重剑……”

“用不惯也要用好,必须要用昆吾出产的赤铜铸的剑,才能打开这道门。”

张佳乐严肃的说。

“嗯。”

黄少天的回答意外简短。

他单手提着那把重剑,举起来,垂下去,挽了个剑花。

张佳乐觉得一阵刺痛,转过身去叫在一边的树荫下抽烟的叶修和孙哲平。

 

“等一会这里只会开一条缝,要快点挤进去。”

张佳乐指着那块看上去毫无蹊跷的岩石。

“那叶师兄要最后一个进,他虚胖,要是堵住了大家都去不了了。”

黄少天摸着下巴,严肃的说。

“那他第一个进去,堵住了就堵住了,大家直接洗洗睡各回各家不挺好。”

孙哲平弹了弹烟灰。

张佳乐表示老孙说得好狂点赞。

“呵呵,收了你哦。”

叶修叼着烟阴笑。

“好了好了别扯淡了开始了开始了。”张佳乐连忙跳起来。

 

他跑到阵眼上,捂住手腕上的那只张月鹿和星日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五年前,他旁边站着张新杰,而现在这个凶险的阵眼里,只有他迥然一身。

而身后的从位里,那时站着的是提着葬花的孙哲平,而现在,换了一个黄少天。

 

不过,张佳乐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如果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行了,那这路就根本没办法走下去。

怕什么都可以,不能怕输。

 

他松开手腕,点起两指在手背上划了一个诀,皮肉快速的绽开来。他举起右手,任凭自己鲜血顺着手臂流下,裹住那一颗颗红色的珠子。

 

对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这一场血景繁花,恐怕都深深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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